溪边有明烛

即使你的瞳孔中没有希望 我也会将你救出

【瑞金】太虚鸟

凹凸深夜六十分题目:轮回

前排艾特主页君 @凹凸瑞金深夜六十分 

 

 

太虚鸟

 

*爆肝狂写3700字,希望大家能认真阅读

  

BGM——ネジ巻き師と太虚鳥

 

请大家务必听着看文!!

 


1.

那是一种极致的白。

 

比云朵更柔软,比牛奶更纯净。

 

 

是什么?

 

金走近了。

 

——那是一只白乌鸦。

 

它轻轻抖着翅膀,身体笼罩在薄雾中几乎看不真切。唯一在一片白茫茫中鲜艳欲滴的,是鸟类血红的瞳孔,像两颗猩红原石。

 

“你被选中了。”

 

轻盈的羽翼拂过金的鼻尖,掉落的羽毛印在眉心,仿佛是一个令咒。血红的瞳仁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然而回望过去,无机质的瞳孔里空洞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被选中什么?

 

 

 

还没等金想明白这个问题,他已经被闹钟的声音拉回到现实。

 

窗帘被微微拉开了,阳光带着牵牛花的香气从窗边溢入,恍惚中不似真实。

 

额头很快被什么凉凉的东西覆了上去,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金勉力睁开眼睛,看到格瑞在他床边,神色柔和,嘴角还带着点难得的弧度。“起床了。”他说。

 

金眨了眨眼睛,飘忽的神志召回了许多。

 

对,他和格瑞,现在是在同居的恋人关系。

 

金傻呵呵地笑了笑,猛地把手从薄被子下面抽出来,握住了格瑞的。微凉如玉,是熟悉的温度。“格瑞格瑞,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亲我了啊!”

 

格瑞没有抽出手,用另一只手弹了他一下他的额头。“这是你昨天要求我的,忘了?”

 

金捂着额头思考了好几秒,恍然大悟般一拍手,“对哦。”他做了个梦,怎么忘了这么多东西,真是不该睡懒觉啊,不该不该。

 

“行了,起床。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要不是你昨天太累我早就叫你起来了。”格瑞把他被踢得不知道去哪的拖鞋找出来放到他能看到的地方,拍了拍金的头。“早餐我准备好了,洗漱完叠好被子来吃吧。”

 

“好的!”金元气满满地答应着。

 

 

他登着拖鞋去刷牙,满嘴泡沫一口吐出,他看着那些洁白细腻的沫被水流回旋着冲下洗手池,走神一样盯着黑黝黝的漏水口看了半天。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啊不管了。

 

金不是个喜欢把精力放在想不通的事情上的人,很随便地就放弃了。

 

不挺好的吗?格瑞在这里,和我在一起。

 

金咬着面包试图把心中一丝丝的不舒服驱赶出去。

 

“格瑞,我们一会儿去邻居那里送点我们新做的果酱吧,这个真好吃。”金吮吸着大拇指上的蔓越莓果酱,兴致勃勃地提议。

 

然而对面的格瑞温和的神色却冷淡了下来,生硬地回答:“不用了。”

 

“为什么?”金狐疑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格瑞似乎意识到自己话语的不妥,逃避一般低下头,用叉子戳着煎出来的鸡蛋。糖心蛋金黄色的蛋液从被戳出来的孔洞中流出来,粘稠地布满餐盘。

 

“我是说,她不在了。”他别扭地解释着。

 

金摸了摸头,“哦,搬家了啊,我怎么都不记得了,瞧我这记性……”他好像又想出什么好主意似的,又说:“那我们送给上次卖花的小姑娘吧,她现在一定在路口,我现在就去。”金拿起桌子上未开封的那一罐起身。

 

格瑞手中的叉子咣当一声磕在餐盘上,“不许去!”

 

金奇怪地转身,看着格瑞拿着叉子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像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不停颤抖着。

 

“金,不要去。”格瑞声音低下去,喉咙中哽着,用一种金从来没听过的几乎算是乞求的声音说着话。

 

“格瑞,你有些不对劲,是生病了吗?”金去探格瑞的额头,却被格瑞一把抓住。手背上的骨骼节节分明,突兀而嶙峋。

 

“金,你救不了他们的。”格瑞嘴角虚幻地挑起,露出悲伤而艰涩的苦笑。

 

“大家都不在了。”

 

“你救不了的。”

 

 

世界在这一刻开始分崩离析,窗外牵牛花的香气浓郁宛如跗于鼻粘膜之上,让人晕眩。金看到阳光如玻璃般片片碎裂,格瑞悲伤的表情定格在脸上。

 

黑色的乌鸦携卷着黑色的雨滴来到金的面前,他漆黑的鸟喙挂着幻觉般的笑,似乎是嘲讽又是温柔的悲悯。

 

“放弃就好了,你并没有被选中。”

 

上锁的记忆被打开潘多拉魔盒,金想起了很多东西。

 

 

这不是第一次世界的终结。

 

之前有过很多很多次。

 

 

 

2.

 

第一次。

 

“格瑞,我们说好了。”

 

“嗯,说好了,去做吧。”格瑞倚靠着门框,一条腿屈起交叉在另一条腿前,极为放松的姿势。

 

金笑着冲格瑞挥手,背着鲜艳的黄黑色背包,被凯丽无数次嘲讽过像一只小蜜蜂。

 

他是被选中的,他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拯救这个世界。

 

 

 

在几乎废弃的大楼上,失去了栏杆的阳台上站着一个人,风将他紫色的发丝吹得凌乱不堪,然而厚厚的眼镜下面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紫堂!你下来!”迎着风,金大声喊着的话被刮得破碎成音节。

 

“金,我都想好了。跳下去,就可以解脱了。”紫堂微微侧头,脸上挂着虚幻的微笑。

 

“不可能的!死才不是解脱!”金小心地一步步靠近,一边说着劝导的话。

 

风卷起牵牛花的残瓣飞舞到空中,紫色粉色的碎片颓艳至极。紫堂再没有回应。

 

他跳了下去。

 

金心中一跳,猛跑了几步,拉住了紫堂将他甩上来。危急时刻肌肉爆发的力量是惊人的,他成功了。

 

他松了一口气。

 

“咔嚓——”

 

脚下年久失修的悬空阳台边缘碎裂。

 

急速下坠。

 

他想起出门时格瑞信赖而放松的表情,唇角动了动。

 

再见啊。

 

听不到了呢。


 

 

3.

第十次。

 

暴风雨夜,雨注冲刷着窗面的玻璃,像魔鬼伸出尖利的爪刮擦着这最后一层屏障,留下凹陷般的雨痕。花园里的牵牛花早已匍匐在地上,颜色暗淡。

 

金蜷缩在格瑞的怀里,发抖着,声音都带了湿意。

 

“格瑞,怎么办啊,我做不到啊。”

 

格瑞轻轻搂着金,安抚般将下巴搁在他的发顶。

 

“没问题的。”

 

“当那只乌鸦出现的时候,我们杀掉它。”

 

金抬起头,问:“哪只乌鸦?”

 

“随便哪只。”

 

 

他们撕碎了白乌鸦的羽翼,然而伤口处却没有血液流出,白乌鸦猩红的瞳眸看着他们,还是泛泛而无意义。

 

他们穿透了黑乌鸦的胸口,它的心脏却是一个空洞,黑乌鸦的嘴角还是滑稽地翘着,令人恶心的怜悯。

 

 

 

 

3.

 

金想起来了,前十次的失败和痛苦,世界一次次分崩离析,他一次次的死亡。

 

“你被选中了,你要继续下去。”白乌鸦说。

 

“你没有被选中,只要从梦境中醒过来就好了。”黑乌鸦说。

 

 

要继续吗?

 

“我放不下这个世界啊。”

 

 


4.

 

第一千次。

 

高高堆起的木柴早已被浇上粘稠的油,每根木柴在阳光下都闪着危险的亮光。大广场上人群聚集如蚂蚁聚集在一颗水果糖旁,只穿着背心裸露双臂的大汉高高举起手中的火把,绑在十字架上的少女依旧高昂着头颅,嘴角是讽刺而高傲的微笑。

 

她魔女般鸦黑色的长发垂满全身,深蓝色的眼睛中满是不屑。

 

“烧死她,烧死她!这样天神大人才能息怒!”

 

“对,献上我们的祭品!”

 

人群涌动着模糊不清的叫喊声,最终成为噬人的浪潮,长着血盆大口只向着一个面容美好的女孩。

 

金发的少年冲上去夺过壮汉手中的火把,把声音提的极高:“你们在干什么?!凯莉不是祭品!”

 

在看到金的那一刹那,周围的人静默了。

 

“来送死吗?”十字架上捆绑着的少女水杏般的眸子里全是讥笑,竟是一副不知感恩的样子。

 

金解开她的绳子,将她放下来。

 

“天神大人的愤怒我们承受不起。”

 

“必须有人做出牺牲!”

 

“如果不是她,那就是你。”

 

 

 

金的手脚被绑在木质的十字架上,粗擦的木刺扎进肉里,钝钝的疼。

 

炽热的火舌席卷上来的时候,金闭上了眼睛,不看底下人狂热的表情。

 

“金——”他听到格瑞撕心裂肺的呼喊声,睁开眼睛,火焰已经烧到眉角,他看不到格瑞冷质的银发了。

 

结束了。

 

 

 

5.

第一万次。

 

金,格瑞,凯莉,紫堂围坐在一起。

 

他们静默无语,好像一直一直就这样坐着,从未分离,从未死亡,从未开始,从未终结。

 

凯丽摆弄着采下来的牵牛花,红色的汁液在指尖好像一滴血。紫堂抱着膝盖,发着呆。格瑞端着茶杯,喝着不知道从哪弄出来的普洱茶。

 

“我都明白了。”金开口说。

 

格瑞,凯莉,紫堂抬头看他。

 

“我要停止这一切。”

 

“这些,都是假的。”

 

紫堂担忧地看着他:“金,你冷静一点。世界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格瑞默默将手覆在金的手上,微凉的皮肤是金一直熟悉的感觉。

 

金看了一眼他们,笑着说:“你们是真的,但是,你们不完整。”

 

“是吧?白乌鸦,黑乌鸦?”他回过头,不再看他们。

 

白乌鸦周身一片轻雾,隐隐约约的白色躯体舒展着。“你是被选中的。”他机械地重复这一句话。

黑乌鸦身上抖落黑色的水珠,不住点头:“对啊对啊,你终于发现了。你随时可以离开啊。”

 

 

 

周围一片空茫,凯莉格瑞和紫堂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金笑着问黑乌鸦:“怎么离开?”

 

“死亡就好了,自己死亡。”黑乌鸦也笑着,笑容虚假。

 

金摇了摇头:“我可不能放弃这个世界。”

 

白乌鸦适时地插了嘴:“你要去拯救世界。”

 

金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他探出手扼住白乌鸦的颈项,说:“我说了,我放弃不了。”

 

放弃不了,真实的世界。

 

 

 

6.

白乌鸦猩红的眼睛成了红色的石子。

 

黑乌鸦的嘴永远地闭上了,永远的。

 

当金睁开眼睛,他穿着自己经常穿的那套黑白色外套,棒球帽被安安稳稳地放在头边,一起来就可以带上。

 

他看到格瑞正擦拭着绿色的长刀,腿边还放着一盒牛奶。凯莉正叼着根棒棒糖,趿着鞋,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腿。紫堂蹲在一边,和他的三个小斯巴达比划着什么。

 

“金你醒啦。”紫堂注意到金的起身,惊喜地喊出声。他跑过来,三个小斯巴达也跟着一蹦一跳地过来,憨态可掬。

 

金点了点昏昏沉沉的头,握住紫堂的手借力站起来,紫堂脸上的笑真诚温和。

 

这样的紫堂,怎么可能自杀呢?

 

“哟,醒啦。本小姐感觉都等了一个世纪了,你可真能睡。”凯莉从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扔给金,“赏你的,预防低血糖。”

 

“谢谢凯莉,你最好啦!”金拿着包装精致的糖大大地笑着。

 

格瑞擦刀的动作停下来,声音既算不上温柔,也不过分冷清。“醒了起来吧。我们该走了。”

 

不动不怒,不喜不悲。不过分亲昵,也远远不是疏远。

 

金走上去握住格瑞的手,还是凉凉的感觉。格瑞一下子就抽了回去,推开了金。

 

金反而满足了,笑容宛如光芒乍泄。 

 

 

没有牵牛花的香气,没有残瓣,没有藤蔓。

 

“是啊,该走了。”

 

 

 

 

 

END

 

 

 

 

 

不科学的轮回故事,看不懂都是我的锅,时间限制我省略了很多。这个故事我一直想写,最近本来快要期中考试了我还瓶颈期没有计划更文,结果正好看到六十分的题目,打鸡血一样写完了,是听这首歌的灵感——ネジ巻き師と太虚鳥,歌词写的特别特别好!!这个故事很多与歌词吻合,请大家务必去听而且要看歌词!!虽然是根据歌词写的文,但是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是我的理解,也许大家能从这首歌中理解不同的东西。而且我改成了HE ww总觉得这个太沉重了不忍心让金宝这样,我真的是个亲妈。


最后,想要评论评论评论!!揣测也好感慨也好!爱每个评论的天使!!

 


下面贴一段与主要剧情吻合的歌词。

 

the first end came so suddenly
第一次的终结是突然的
you couldn't say goodbye to me
我甚至没能与你做出道别

the tenth came with agnony
第十次的终结是苦闷的
I thought that we were meant to be
我们试图与命运做出抗争
the hundredth end was simply
第百次的终结是琐碎的
just an apathetic day for me
仅是毫无感动的日常罢了
the thousandth end was ecstasy
第千次的终结是恍惚的
the people begged for me to bleed
人们乞求着我去做出牺牲
the millionth end was vanity
无数次的终结是空虚的
I thought I saw you smile at me
我想有人对我露出了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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