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游】此时此刻
*新春贺文！祝大家新年快乐！
*寡淡的5000+流水账，时间线在和Lightning决战之前，感情大概不是（x）
*关于新年参拜的垃圾小故事，望食用愉快！
哪怕只有此时此刻。
绿灯亮了，藤木游作被人群裹挟着走在马路上，像在河水中随波逐流的一滴水。Den City一贯是一座热闹的城市，平时人们各自步履匆匆，像心脏迸出血液一样顺着四面八方的道路流动，再在傍晚时纷纷回到这颗心脏。今天却不一样，人们默契地汇成一道人流向一个方向前进着，两边街道的店铺大都拉起了草绳编成的门松，有些店铺还挂两盏红白灯笼，上面有黑色毛笔字样的恭贺新年之类的字。过着两点一线单调生活的藤木仿佛第一次看清楚了这座城市的活力，并在这种喜气洋洋中感到一种微妙的隔离。
新年，是的，新年到了。
昨天除夜一百零八声钟声刚敲响第一声的时候，草薙突发奇想和对藤木游作说，明天去神社祈福吧，我们一起。
藤木游作从正写着的程序中抬起头来，终年不被阳光浴泽的皮肤苍白如贝类蚌壳，荧光屏在翠绿眼睛中泛着冷清的蓝光，脸上挂着毫无兴趣的冷淡。
“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必不可少的嘛，明天可是正日，祈福最灵。”
虽然不明白祈福对于他们现在即将面临的一切有什么好处，藤木游作还是接受了草薙哥让他外出放松的好意，他揉了揉眼睛，说，好。
本来约好了一起去祈福，却因为Ai突然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状况，草薙哥不得不留下来研究让Ai尽快恢复正常的方法，毕竟在最后那一刻来临之时，Ai的力量也必不可少。
“一定要把我们的份一起带上啊，游作。可恶，我真的好想一起去啊……”Ai在各种方法乞求都无效之后被迫放弃了和藤木游作一起去神社的机会，可怜巴巴地趴在决斗盘上无精打采地低着头。草薙安慰式地用指尖抚摸了它一下，“好了让我们来看看你的记忆模块到底出了什么故障，也许是因为上次夺回Earth数据失败引发的问题……”
被这样拜托了。本已经准备留下一起研究的游作被推出了热狗车，于是最终变成了他自己一个人去参拜神社。
Den City的冬日一般不太寒冷，可惜经过连续数天的阴天，失去阳光束缚的干冷的气流从缝隙中蔓延而出笼罩了这座城市，让气温在这个应当一切称心合意的日子里毫不留情地落到了冰点。寒风吹过面颊的时候，藤木游作打了个喷嚏——他大概感冒了，鼻尖总像被羽毛搔动着一样痒痒的。
藤木游作缩了缩脖子，准备先去买杯咖啡暖暖手。
“一杯拿铁，谢谢。”他走到一辆流动的咖啡车前道。
“我也是，一杯拿铁。”一个熟悉低沉的男声在藤木游作身侧响起，藤木游作惊讶地回头看去，脱口而出，Revolver。
浅色头发的青年侧头看向他，很平静地说，你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防备，藤木游作，在现实生活中喊出别人Link Vrains的名字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藤木游作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热拿铁，冻僵的手一时无法忍受这种滚烫，他小心翼翼地倒了几次手，认真地道了歉，对不起，鸿上了见，我只是有点惊讶你会在这里。
新年参拜，家父还在的时候的传统。鸿上了见喝了一口拿铁，皱着眉头晃了晃纸杯。没有CafeNagi的好喝。
暂时的同盟关系让两人的相见虽然意外却并不紧张，或许被新年的气氛所影响，鸿上了见看上去比平时要轻松愉快。他没有穿那身休闲西服，而是换上了鼠灰色的棒球外套和牛仔裤，脖子上围了一条米白色针织围巾，如果忽略他过于老成持重的神色的话，他就像现在所有普通高中生一样青春洋溢，应该有着无限可能的未来和不畏一切的活力。
在藤木游作知道鸿上了见就是Revolver之前，鸿上了见还是CafeNagi的常客，藤木游作见过他几回，英俊、彬彬有礼，“大概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类型。”草薙哥这么评价。但当他的身份被揭晓后，鸿上了见就再也没有因为买热狗和咖啡来过CafeNagi。藤木游作猜想过他之前频繁来光顾的原因，也许是对Playmaker的观察，默不作声的监视更有可能，但还有一个直接被藤木游作抛诸脑后的过于微小的可能性，他只是单纯的喜欢那里的热狗和咖啡而已。
藤木游作小声道，好巧。他抬起眼看鸿上了见，一起吗？
鸿上了见看着身边这个一如往常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他比Link Vrains的虚拟形象要瘦弱一些，在寒风中看上去单薄得过分。“你或许还记得，我们并不熟。”他沉声道。
“一起参拜吧，鸿上了见。”高中生祖母绿的眼睛执着地盯着他，提高了一点声音。那双坚韧不拔，威风凛凛的眼睛，曾经用在残酷摧折下也不减灭丝毫的明亮一遍一遍告诉他，他一定会找到崭新的未来。而这双动人心魄的眼睛此时用同样的坚持看着他说，一起参拜吧。
而他每次都会屈服，做出几不可察的退让，第一次是，第二次是，这次也是。
于是他们并肩走在去往神社的路上，因为熙攘人群的挤压挨得很近，肩头碰着肩头。鸿上了见发现藤木游作比他要矮一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这么近地藤木游作接触过，也没有这么平静地和他一起走在同一条路上说一些和Link Vrains或者Duel完全无关的话。他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身边这个人只是个16岁的少年，有真实的体温和属于人类的情感，不是拯救了Link Vrains的英雄，也不是正在对抗Lightning并且终将与Revolver对抗的Playmaker。
藤木游作又打了个喷嚏，鼻尖红红的，眼眶中含了被刺激出的生理性泪水，像被冰霜打湿的松树，从不枯萎的枝条也难免疲惫地低垂。
他会生病，会受伤，会失败。
你感冒了吗？鸿上了见问。
不知道，藤木游作不舒服的揉了揉鼻子，湿润的雾气已经从眼前褪去了，或许吧。他重新双手放在咖啡纸杯上，努力感受最后一点余温。突然他裸露的脖子上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包裹住，柔软得不可思议的针织线带着上一个围戴者的体温，像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贴在他的脖颈上摩挲，触感温柔。他诧异地低头看去。
一条米白色的针织围巾。
戴上这个应该会好一点。一双指节清晰修长有力的手将围巾围了两圈打了一个简单的结，不容藤木游作拒绝，就彻彻底底为他隔绝了冬日寒风。
带着病气去参拜，神明也会不高兴吧。鸿上了见将双手抽回插进棒球外套的兜里，垂着眼睛说。
这好像是个解释，藤木游作思索了一下，没有反驳。而且这条围巾真的很暖和，温度从脖子处一点点扩散，一直作怪的鼻子都好受了一些。咖啡已经凉了，藤木游作把纸杯扔进了垃圾箱里。
他们终于跟随着人群走到了赤红的鸟居前面，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从旁侧走了过去。人们轮流走到手水舍前面，用写着“奉纳”的木质长柄勺舀起清水净口净手。有不懂事的小孩子挤过人群冲过来，刚准备放下勺子的藤木游作没留神，被孩子狠狠地撞了一下膝窝，膝盖一痛向右倒去，头就要碰到手水舍的支柱。一只手臂恰到好处地抵住了他的腰，让藤木游作失去重心的身体在支撑下险险停住，直到他重新站稳才收回。
这时年轻的妈妈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将不安分的孩子抱了起来，一直不停地向藤木游作鞠躬道歉。
没有关系，藤木游作摇摇头说。
她终于在丢了孩子的惊魂未定和差点害路人受伤的愧疚中冷静下来，看了看眼前两位明显还是学生样子的年轻人，眼神若有所思地在鸿上了见刚刚收回的手臂上停留了片刻，露出一个温柔而善解人意的笑容，用轻快的语调说：“那就不继续打扰了，祝你们二位今天玩得愉快。”
藤木游作迟钝的神经不足以让他从这个甜蜜笑容和轻柔语调中感觉到善意以外的更多的东西，而鸿上了见体会到她的误解，却不打算解释什么徒增尴尬。于是两人各怀心事地忽略了这个小插曲，缓缓步往神社的拜殿前。
他们一起摇响被红白相间的麻绳连着的垂铃，投入了五円的香火钱，轻轻拍俩下手，以求让神明听到自己的祈祷。这一系列的动作藤木游作几乎忘却，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神社祈福了。
当双手合十祈福的时候，藤木游作想到要替草薙哥祈求早点夺回草薙仁的意识让他快点好起来，替Ai祈求结束这场战斗安安稳稳地找一个远离网路的地方生活，等要为自己祈祷什么的时候，他想不起来该求些什么了。后面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涌了上来，藤木游作放下了手和鸿上了见一起离开了拜殿前。
你许了什么愿？鸿上了见问他。他早早许完了愿，一直用余光观察藤木游作。藤木游作的表情意外的虔诚，双眉微微皱着似乎在认真思考些什么。因为低着头小半张脸埋在米白色的围巾里，苍白的脸色因吹风的缘故浮上干冷的冻红。他想起泷博士在送给他这条围巾时极力的夸赞“又暖和又可爱”，他那时候很排斥“可爱”这个形容词，并且想不通一条围巾能有什么可爱的——女性思考问题的方式和重点总和男性千差万别，他由此总结。但他现在突然明白了泷博士的意思，因为他竟然觉得此时的藤木游作比平时要顺眼——好吧他承认，可爱很多。
没有许愿，藤木游作说。
鸿上了见挑眉，你在那里考虑了那么久，没有许愿？
准确来说，是没有给自己许愿。藤木游作更正。我想不到要许什么愿，也许我没什么好求的。
人总有愿望的，从人类和伊格尼斯的大战中活下来，或者今后的决斗能顺利。如果他还关注自己的学业的话，至少求自己能够顺利毕业，上一个好大学。但他没有许愿。
旁边身穿白衣绯袴梳着高马尾的见习巫女此时上前，热情洋溢地笑着问他们要不要去求签。“我们神社的签文可是很灵的。”她如是说。
鸿上了见料想藤木游作会回绝，却听到他说，走吧，你和鸿上博士来参拜的时候，应该也会求签吧？
小小的竹签在摇晃的六边形木桶中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其中一根滚落而出。藤木游作和鸿上了见将自己手中的竹签递给对面的见习巫女，巫女对照着竹签的数字将两张神签递还给他们。
藤木游作打开自己的神签，他对于上面的和歌一窍不通，只能看懂吉凶和下面对神签简单的解读。
是大大吉！您的运气真好，您是我这几天看到的第一个抽到这张签的人。旁边的巫女看到藤木游作打开的签，不可思议地喊出了声。
藤木游作问鸿上了见他求到了什么签。鸿上了见将自己的神签展开给他看，大凶。
不是凶转吉，甚至不是吉凶相半，而是大凶，这实在不是一张好签。藤木游作看着那张大凶签，神色带了歉意。
没关系，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我要做的事情不会被一张签文左右。鸿上了见将签文折好，没有仔细看上面的内容。
一直关注着两人的见习巫女似乎意识到鸿上了见没有抽到好签，马上体贴地告诉他们可以将不喜欢的签绑到神社的树枝上，驱走厄运，与神结缘。
“还有一个驱走霉运的方法，”她眨了眨眼睛，颇为神秘地说，“身边如果有抽到大大吉的朋友，握一握他的手就能沾到好运气，当然啦，这个方法我也不知道灵不灵验，因为抽到大大吉的人实在是太少啦。”
鸿上了见并不在意这张签的内容，却还是去把这张签绑到了树上。那棵树的枝丫上已经系满了白色的神签，风吹过时签纸抖动像一只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又像是落了雪的树叶。“要敬畏神明，不管你相不相信。”他恍惚间回到幼时，鸿上圣替他将凶签系到树上，拉着他的手说。
在新年正日去神社参拜是一件很耗费时间的事情，当他们把签纸系到树上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灯火如流水一般一盏一盏亮起。从上午开始除了一杯咖啡胃里空空如也的两人早已饥肠辘辘，他们不约而同地提议先去吃点什么填补一下肚子。
来神社的路上常常在两边设有各色的店铺，只在这三天开着供来参拜的人游玩。他们在喧闹人群中挤进一家店前胡乱点了天妇罗和鲷鱼烧，然后奋力挤开人群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端着纸碗准备慢慢解决掉食物。
藤木游作吹了吹鲷鱼烧，蒸腾的热气在小小的气流下被冲散又慢慢升腾起，被饥饿打败的藤木游作顾不得刚出炉的鲷鱼烧还烫，就小口小口地咬开鲷鱼烧的外皮，露出里面绵软香浓的红豆馅。
你喜欢吃甜食？鸿上了见一只手捧着装有鲷鱼烧和天妇罗的纸盒问。
还好。藤木游作被滚烫的红豆沙烫了一下舌头，伸着舌尖倒吸了两口凉气，含糊不清地说。其实只要是能现下马上填饱肚子的食物他都喜欢，很难说他偏爱哪一种食物，这大概也是LOST事件留下的后遗症。等舌头没那么疼了，藤木游作说，但是你肯定不喜欢甜食。
为什么？鸿上了见饶有兴味地看向他。
因为你看上去完全没有想要吃鲷鱼烧的意思。藤木游作低头吸了一小口红豆馅。
鸿上了见笑了，那种从胸腔里发出的低沉的笑声让藤木游作疑惑地抬头，他并不知道鸿上了见在笑什么，却能感觉到他此时心情很不错，藤木游作很少看到他这样纯粹因愉快发出的笑容。鸿上了见把自己纸盒中的鲷鱼烧用签子插起来放进藤木游作的纸盒中，说，猜对了，算你的奖励。
两个人坐在店铺旁边的椅子上，随着夜晚降临，街道上终于渐渐冷清了下来。他们手里的食物已经吃完，一人抱着一个薄瓷碗喝着热乎乎的甘酒。他们已经沉默了很久，却谁也没有说要离开。
藤木游作扬起头，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上面一颗星星都看不到，连月亮的影子都在云层后朦朦胧胧。他突然说，要握手吗？
什么？鸿上了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晶莹的白色柔絮悄然从天空落下，落到暖腾腾的甘酒中，一瞬间就融化，无声无息地混在水汽和甘酒中。一直阴沉沉的天气，原来是为了这一场新年初雪而预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一天不合时宜的寒冷似乎也没有那么惹人厌了。
据说可以沾到好运气，藤木游作说。
旁边店铺开始打烊，灯光一点一点暗下去，围着白色围巾的高中生脸上的神色渐渐隐藏在黑暗中而模糊不清，只在他发丝上还沾着一点昏黄亮光的余烬，像是依恋着柔软不肯离去。
鸿上了见说，我不信这些。
哦。藤木游作点点头，喝下最后一口甘酒，将薄瓷碗放在旁边。
两人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久到连这段刻意的拖延意味不明起来。
是时候走了，藤木游作想。道别的话在喉咙中还没发出第一个音节，他右手的手背突然被温暖干燥的掌心覆上，细雪中冰冷僵硬的手即使在这么一点温度下都像被灼烧，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仿佛也被温度过高的手心攥紧，心跳空了一拍。在粗糙的椅子上两只手十指交错，藤木游作的手指慢慢缩起，那只手就那样完全地包裹住了他的。原来不含酒精的甘酒，也能让人变得迷迷糊糊起来。
“因为太冷了。”不坦诚的青年支着头看向别处，手却没有松开。
藤木游作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挡住了表情。
“嗯。”
——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任谁都能发现，那是一个笑。
The sun goes down
夕阳斜下
The stars come out
繁星满天
And all that counts
此时此刻
Is here and now
最是重要
fin.
依然是期待评论，每个评论的人都是我的小宝贝！
【一点小说明/不看也可以】
*日本的新春就是1月1日开始的，所以这篇新年贺文有点偷换概念的感觉233
*签的吉凶的划分参考了伏见稻荷大社，伏见稻荷大社里面的神签其实没有凶和大凶，只有凶转大吉，凶转末吉，吉凶各半这种类似的说法【是很温柔的神签了】，大凶是我编的。
但是大大吉真实存在，是比大吉更好的一种签，但是爆率没有那么低是1/32，抽到概率应该还挺高的。
*系树上能驱赶霉运与神结缘是真的，握抽到大大吉的人的手能沾到好运是我编的【毕竟不是每个神社寺庙都有大大吉签】
*甘酒是日本新春的时候喜欢喝的一种酒，虽然叫酒但是没有酒精未成年人也可以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