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边有明烛

即使你的瞳孔中没有希望 我也会将你救出

【瑞金】【中篇】未了 2

*另类双演员paro

*ooc预警!!设定也很奇葩,剧情狗血,慎点



前篇:未了 1

番外:格瑞生贺My love(零点放出)



5.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格瑞刚刚准备把手机关掉,却跳出来一条短信,是不认识的号码。他点开查看,里面写着:今天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怕你在忙,想了想还是发短信吧。因为之前的事情凯莉把我禁足了,暂时不能去找你啦,真的抱歉呢。很晚了,格瑞晚安,好梦。

 

连署名都没有的短信,一看就是金的风格。格瑞看了半晌,没有回复,直接关掉了手机。

 

 

 

 

这之后的每一天,金都会在晚上的时候给格瑞发短信,他会简单说说自己的情况,也会问问格瑞最近做了什么,过得好不好,然后道一声晚安。只是格瑞从来不回复。

 

 

 

 

没有工作的一天,格瑞没有别的事情,又像之前一样窝在家里看电视,频道切换的很快,好像他的目的并不是看电视,而是找点什么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一样。切换到某个综艺频道,他一眼就看到了少年灿烂的金发和笑容。手指停了一瞬,他想起来昨天金和他说自己今天有直播访谈,格瑞勉强提起了一点兴趣,没有再切换下去。

 

这个访谈节目问题提的很刁钻,但他看到金妥帖而游刃有余地回答着主持人地各种问题,已经是熟稔的样子。回答自然是模棱两可,或是中规中矩按照早已安排好的台词四两拨千斤,像什么喜欢的女孩子的类型,无非就是单纯可爱这样的不出格但也不怎么真实的答案。格瑞正看得无聊,这些套路他也曾烂熟于心。

 

主持人问了下一个问题,问题有些无聊,她问的很随意:“请问你在演艺界拼搏的最大动力是什么呢?”

 

金说:“是因为一位前辈。”

 

不同寻常的回答让主持人微微惊讶了:“哦?这个答案很出乎意料啊,一般大家都会说热爱演艺事业的吧。”

 

金嘴角挂起小小地笑,说:“是呢,不过这是真的。刚刚进入娱乐圈,跑第一个龙套的时候遇到了一位非常好的前辈。很厉害,人也很温柔,在我失败的时候给予了我很大帮助。我想成为他一样强大而温柔的人。”

 

总是笑着的人比总是面无表情的人更难被人注意到表情的变化,他们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开朗。与他们相处很轻松,所以人们不会对他们费心多加揣摩。但即使是正午的阳光颜色也总是有微妙变化,也许是微微一个敛眉,或者一个眼神。那只是一瞬的,一闪而过的,除了格瑞,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到。敬佩,喜爱,怀念……都是纯粹不掺任何杂质的感情。

 

金回答的超乎想象的认真。

 

意识到是个前所未有的猛料,主持人迫不及待地提问:“这位前辈叫什么名字呢?很有名吗,现在还在演艺圈活动吗?我们大家应该都知道的吧。”她转到镜头前调侃:“这可是个大新闻呢,粉丝们可听好了,你们金大人崇拜的前辈哦!”

 

金却不准备透露更多啊,他露出标志性的笑容,把一根食指放在唇边,故意小声说:“是秘密哦。”他眨了下眼,澄澈的蓝眼睛那一点小小的调皮像是邻家弟弟的恶作剧,让人自然而然原谅他的隐瞒。

 

格瑞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电视机。

 

 

 

 

晚上的时候金的短信如期而至,依旧是简单的问候,还小小地抱怨了一下最近通告太多有些累。但金就是一个连抱怨都能说得轻轻巧巧毫无怨气的人,让人生不出一丝负面情绪,最后他仍道晚安,好梦。

 

格瑞枯瘦的手指摩挲了几下屏幕,这次竟没有直接关机睡觉。他无意识地一条条地翻金发给他的短信,那些看似不频繁的短信粗粗一数竟然也已经有二十多条。作为当红的艺人,金大多数时候忙的脚不沾地,短信写个三言两语还错字不断,就跟还没熟悉手机输入法一样。但他仍然固执地要在晚上11点之前发晚安,好梦,好像没有这一声晚安,格瑞就无法入睡似的。

 

 

 

格瑞滑动了两下屏幕拉出了键盘,垂着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他不消片刻便掀起眼睑,手指敲动竟是发出了一条回信。

 

温柔而强大的人是谁?

 

金回的很快,就像一直在等待格瑞的回复一样。虽然格瑞,从来,从来没有回复过。

 

格瑞你终于回我短信啦,你看我的访谈了?好高兴!我表现还行吧,我跟你讲啊这些问题可难答了,虽然很想说真话但是真话太无聊了凯莉不让……

 

是谁?格瑞又打出这两个字,似乎不耐烦和他多聊。

 

金这次没有立刻回复,格瑞几乎能感受到屏幕另一端的沉默。

 

 

夜色浓稠而焦灼地裹挟着他的身体和和手指,手中亮着的屏幕屏幕是唯一弱小而稳定的光源。他死死捏着它,手指突起的骨节寸寸青白。他的语气太过急切而咄咄逼人,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一点点希冀和足以完全吞噬这点希冀的强烈窒息的不安。

 

过了一会儿,手机“叮——”地响起短信提示音,是金的回答。

 

 

黑暗中手机发白的荧光打在格瑞苍白的脸上,眼睫投出捉摸不透的阴影。但他深紫色的眼睛里反射出光亮,宛如峡谷中微弱而美丽的萤火。

 

格瑞,你忘了,我没忘。

 

格瑞盯着这几个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直到看的眼睛酸涩疼痛几乎流泪。

 

是吗?

 

 

 

 

 

 

 

金的短信很快又发了过来,他说,你想谈谈吗?我下周去找你,好不好?

 

 

 

格瑞回,好。

 

 

 

 

6.

 

和金约好的那一天,金是被司机好好送过来的,看来是和自己的经纪人申请过的正常出门。格瑞站在小区门口接他,怕他再次迷路平白惹人着急——越被人重视的人越容易惹出麻烦,于是被照顾也格外多些。夏日的艳阳灼人,金却还带着大大墨镜和口罩,一顶棒球帽压得金发都看不分明,只剩几缕特别顽固的翘在鬓边和后脑勺,颜色比阳光还炫目。等没人的时候金摘下口罩,只在外面呆了几分钟就被大口罩捂得微微濡湿的脸颊蹭过来又被格瑞迅速推回去,鼻尖掠过了少年清爽的皂角味。

 

金一回生二回熟地进了格瑞的家门,一屁股坐在破旧的沙发上,东拉西扯地和格瑞聊天。作为明星,金的生活可谓是忙碌丰富至极,他挑有趣的地方讲给格瑞听。格瑞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听得倒也算认真。

 

等金说累了,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停下了嘴。短暂的寂静仿佛一个心照不宣的信号——

 

该说正事了。

 

 

 

 

“格瑞,我之前是认识你的,这你应该知道了吧。”金斟酌了半天该从什么地方切入,却沮丧的发现自己一点不懂得迂回和婉转,单刀直入反而不会弄巧成拙。

 

格瑞颔首。

 

“格瑞,你的记忆力是不是不大好,永久记忆也……缺失了一部分?”金硬着头皮询问。

 

格瑞继续点头。这没什么,多少年就这样过来了,这点温和的话语不痛不痒。

 

金见他神色如常,也松了口气:“我的事你不记得也正常,毕竟我们交集不多。”

 

“我第一次认识你,是在我接的第一个小角色的电视剧组里。”

 

 

 

 

 

 

“金,重来,重来!这么简单台词你都忘?”导演气急败坏地喊cut,一气之下把手中卷起的台本一把扔到金的头上。翻起的纸页劈头盖脸砸下来,不算薄的本子哗啦哗啦划过额头,锋锐的纸页划得人生疼。金没敢躲。

 

周围的人噗的一声笑出来,捂着嘴假意掩饰,眼角眉梢却都是轻蔑。

 

金狼狈地从地上捡起台本,双手递给导演。导演看都没看他一眼,伸手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凉茶,自顾自地喝着压火气,近乎粗鲁地无视着金伸出的手。

 

少年一张脸早已涨的通红,腮帮子咬的死紧,双臂却固执地前伸着,像两根笔直的青竹,幼嫩却带着点拗韧,一副导演不接下台本不罢休的样子。然而导演同样固执。

 

就这样僵持了两分钟,连幸灾乐祸的人都收敛了嗤笑,气氛静默下来。

 

导演端起架子来放不下,等着小演员说几句道歉才罢休,金却不开窍似的,举得双臂酸痛也咬着牙,一句灵巧话也说不出。

 

就在此时,一只手终于接过金手中的本子,轻轻翻到一页卷起,放到了导演放茶水的小桌上。那紫色眸子的青年淡淡地说:“胡导,新人不懂事,别动气了。一会让他先来和我的对手戏吧。”这两句话不可谓不软和,只是语气凉的过分,显得生硬。导演倒没在意,顺着台阶下挥了挥手,示意这事就这么算了。同时懂眼色的助理适时提议快到中午了,演员们累了状态不好,提前开午饭。

 

 

那是格瑞,这部戏的主演,金的下一幕对手戏就是他。那时的他借一部电影一炮而红,正处于事业的飞速上升期。连瞎子都能看出格瑞的才华和天赋,他的未来不可估量。

 

午餐的时候,金本想和格瑞一起吃表达自己的感谢,格瑞周围却早已坐满了人。他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脸上带着隐秘而谄媚的笑容。格瑞却从人群中起身,坐在了金的旁边打开了自己的盒饭。

 

那群人倒是很识时务,没有跟过来。

 

虽然不明白格瑞为什么坐到自己身边来,金却非常高兴,他兴奋道:“格瑞,你叫格瑞对吧?我能这么称呼你吗?”

 

旁边银白头发的青年连头也没抬,正夹着一颗花生往自己嘴里送,嘴里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也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金没在意,他一向在小事上不懂得观察别人的脸色,他已经认定了格瑞是个好人,也不在乎这点冷遇。“刚才真是谢谢你啦,导演肯定被我气死了,怎么办啊。”提起刚才的事情,金又垮下了一张脸,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把导演气的不清,拼命在想补救的办法。

 

“格瑞格瑞,你是不是演那个《仗剑》的男主角的啊,演的真是太好了!我去电影院看了两遍呢。”金跳跃话题的速度很快,突然又说到了之前格瑞的成名作,格瑞依旧吃着饭,似有似无地“嗯。”

 

“那么长的台词,你都说的那么好。我怎么就不行呢?”金扒了两口饭,依旧滔滔不绝:“其实我呀,就是从小练散打,功夫底子不错才通过面试得到这个角色的。台词我背了很久,却还是接不上。师父教我我练武的时候不能多想,我就算是背下来了,演完打戏也全都忘了。”金抱着饭盒皱着脸。

 

格瑞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金苦恼的食不下咽的样子影响心情,说:“多背,多练,多想像场景。”

 

金直起身子,还挺灵光的明白这是指点,马上虚心请教格瑞:“多想象是什么意思?”

 

只是格瑞到底不算什么热心肠,答一句就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吃饭了。金想知道,又觉得催别人午休时间给自己讲怎么背台词的确不怎么厚道,急中生智把自己盒饭里的鸡腿夹给了格瑞——这是难吃的工作餐里唯一算得上可口的肉类了。

 

 

格瑞看着自己盒子里突然多出来的鸡腿,又看金那副极为迫切又期待的表情,叹了口气,觉得这孩子傻的过分了。不忍心拂他这点好意,又多说两句:“想象就是想象场景,你要模拟自己身处其中。”

 

看金眨巴着眼睛,明显似懂非懂的样子,带着对后辈难得的宽容他竟然又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你平常练武的时候,是在练习,在修行,所以要心无杂念。但是演戏的时候不一样,你在和别人打架,这是生活,生活中要说什么,你就该说什么。概括一点,这叫入戏。”

 

莫名其妙打破了自己惜字如金的诫,格瑞自己不觉得什么,旁人看来却是无比惊奇。平时不是必要懒得开口说一句废话,如今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小演员却谆谆教诲,莫不是真的是那一个鸡腿的功效?在一旁悄悄观察的众人难以置信地揣度,然而随后就看到格瑞说完这番话把金加给他的鸡腿又加回给了他,三下五除二吃完自己的饭便起身走了。

 

应格瑞的要求,他与金唯一一场对手戏在午饭后开始了。

 

 

 

初冬的雪拥簇在梅梢,那红梅的艳没被清冷的雪压住,竟越发显得明丽不可逼视了。金是个顽劣的小少爷,刚从外面结束一场纨绔子弟间的赌斗,衣衫狼狈嘴带青紫地回家。他悄悄摸摸地笼着衣服不发出声音,竟在院子里看到了家中奉为上宾的贵客。

 

那梅枝太艳,衬得他淡如一缕随时呵气即散的云雾,细瞧才能看出一点远山的黛。

 

金肃然,把衣拜放下恭恭敬敬地行礼:“姬桓见过先生。”

 

那人转头,看见金一身破烂不堪,也没旁的表情,只说:”不必多礼。”又偏过头去细细端详那株梅树。

 

小少爷却不怕死地上前一步,道:“天寒地冻,先生身体弱,还是先进屋罢。”他看先生依旧一动不动地看梅树,又说:“先生可是喜欢这徽州骨红?真喜欢的紧,桓可代家父将这棵徽州骨红赠与先生……”

 

“不必。”先生摆了摆手,抿起唇竟是几分笑意,“我看这树在这里长得好,移到我院中反倒伤它了。进屋罢。”

 

 

 

 

 

 

“好了,过!”到此,导演终于大手一挥喊了过。这是第一次金一条就过戏,表现好的出乎所有人意料,连导演都放下一张臭脸给了个“孺子可教也”的评价。

 

 

金却没觉得多高兴,他被那份那份笑意晃得走了神,只想格瑞笑起来实在好看。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仍然令人心旌摇曳,实在了不得。

 

 

 

金并不是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只是年龄还小,自己摸爬滚打的路上没有人教,仗着点功夫底子和出奇合适的外貌进了这么大的剧组,没有经验,处理事情不到位也是很正常的。这场被格瑞带的入了戏,也明白了几分演戏的诀窍。

 

 

 

这是金第一次,也是格瑞退出演艺界之前唯一一次与格瑞的交集。

 

 

 

 

 

 

 

 

7.

 

故事不长,金说的很快。就如同他说的,他们的交集真的很少,就算格瑞没有损失过永久记忆,他也不一定能想起来自己曾经与这样一个小角色有过交流。

 

但那是金宝贵的记忆和经历。他小心翼翼地捧出来自己的珍宝,轻柔而怀念的打扫上面的灰尘,渴望得到一个相同柔软的回应——都不必是回应,只要格瑞表现出来一点点开心就已足够。

 

然而他惊愕的发现,格瑞的脸色青白,镜片后的眼睛怒火滔天。他下颌的线条收紧,似乎在勉力克制住自己的怒意。

 

哪里出错了吗?

 

“你以为你认识的是个什么人?你才见过我一面,就擅自把我想象成什么光风霁月的人了吗?”格瑞的舌尖迸出恶毒的汁液,浓缩的全是几年来的绝望和无尽苦厄。他控制不住一般颤抖着双唇,话语冲破薄如刀的唇瓣中而出,字字句句都尖锐得鲜血淋漓。他攥紧的拳头骨节凸起几乎让人担心能刺破皮肤,脊背绷起仿佛进攻的豹子,自我保护一样警觉和富有攻击性。

 

“不,不是这样的……”金极力想说些什么,却被硬生生打断。

 

“一时好心而已,别把人想的太高尚。而且我现在,你看看我,你觉得失望吗?所以你来告诉我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站起身,笑容里是大理石上被人敲碎重拼的疤痕,萦绕着心脏撕裂过的血腥气。

 

格瑞的情绪外露只有一瞬,他很快就从失态中恢复,依旧是平时冷静的样子,如果不看他紧紧掐着掌心的指尖和小臂紧绷的曲线,那种假象可以欺骗所有人。“你不了解我,不管是现在的,还是过去的。”他好像在劝导一个迷途的孩子,在温和地告诉他一个道理。

 

 “格瑞……”金慌张起身。

 

“而且,金。”格瑞语气放得前所未有地轻柔,让人从那种轻柔中听到一种在拼命挣扎过后入骨的疲惫和无望,“我是罪人,我回不去的。”



TBC


又是快熄灯草草放出来,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看一下,和格瑞生贺的番外有些关系,但是会不会继续写还是个未知数……大概,坑是填不上了把【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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