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中篇】未了 1
*另类双演员paro
*狗血不科学剧情
*大概是个中篇，未完
是阿忧的点梗，前排艾特阿忧 @十六木间
1.
当格瑞放下书从满是弹簧的沙发上起身的时候，视网膜前模糊的厉害，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已经毫无知觉。那一瞬间他恍惚有种错觉，黄土已经堆埋到了下巴处，只差最后一捧盖住头颅。
格瑞艰难地挪动腿部穿上拖鞋，踏上地面上时从脚步涌上的酸麻感差点将他击溃。他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走向冰箱找啤酒——他原来不爱喝这种东西，但是最近却越发离不开那种劣质酒精在喉咙里燃绕的感觉，能让人清醒，也能让人沉沦。但是今天他运气不太好，冰箱里已经没有东西了。
于是格瑞随意穿上外套长裤，登上一双休闲鞋去买啤酒。他突然不想去最近的便利店，想到更远的地方去走走——也许是因为接近腐朽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他感到些微的恐惧——非常讽刺的，他还会有恐惧这种情感。
格瑞站在商业街光怪陆离的十字路口，那种恍惚感更加浓重了。都市的商业街永远一派迷离的繁华。不规则的黑色单向玻璃反射着冷淡硬质的光，街上到处是时髦女郎性感的细高跟和白领擦得锃亮的皮鞋。巨大的LED屏亮的刺目，不停变幻着各种广告和明星被修的有些失真的脸。他站在现代文明社会中最为繁华靡丽的地方，带着一身阴沉和倦怠，像一根刺牢牢扎在大城市蓬勃跳动的心脏中间，不明显却让人不舒服地展示着这个世界阴暗角落处滋生的空虚和灰败。
格瑞茫然地环顾四周，衰退的厉害的眼睛让他现在才发现商场顶部垂下来的巨型海报全部换成了同一个明星。很灿烂的金发，蓝的透彻明亮的眸子。连格瑞这样对于美丽格外迟钝的人都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副毫无攻击性的能让所有人心生好感的面孔。
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这也很正常，高人气的明星在电视上的出镜率总会很高，也许就他在无聊地跳台的时候，自己那老旧的雪花电视屏上就闪过这样一张笑脸。
格瑞眯起眼睛，推了推厚得不可思议的眼镜，努力辨认海报边签的龙飞凤舞的签名——金。很简洁的一个字，能轻易地能被人记住，对于明星来说是不错的名字。
2.
从舞台那个方向传来的尖叫声震耳欲聋，格瑞几乎是逃一样的跑到了后台。但后台的气氛一点也不放松，每个人都忙碌着，安排着什么。器械移动的声音，人的喧哗声，格瑞的心脏好像被这些声音所捏住，一下一下的抽搐，不太舒服的感觉。他把怀中的矿泉水放到桌子上，和主管打了声招呼到大厅外透透气。
隔着重重墙壁和幕帘各种声音终于泯灭得若隐若无，格瑞放松了下来。他有些困惑，明明之前自己很习惯这种声音的，如今却觉得厌恶。这是一场明星的见面会，主管是老熟人了，一直对他非常放心。
反正熬过了今天就好了。
格瑞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醒神，在他带上眼镜之前，有两个似乎女孩子多看了他一眼，模糊传来的字眼好像是“很帅”什么之类的。格瑞不太在乎，他记不清了。
见面会总算是圆满结束了，重要的人物可以回去休息，而工作人员自然要留下来收拾残局。这真的是一次火爆的见面会，粉丝的数量颇为可观，甚至连一些没有抢到票的粉丝都在场外苦苦等待，以求能在自己的偶像出来的时候多看他一眼。
真好啊。
格瑞在推一摞椅子的时候一个不注意使了力气，那座椅子垒成的小山轰然倒塌，一个个砸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引来了周围人惊异而谴责的目光。他木然将椅子扶起摆正，重新垒得整整齐齐，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其实在生气。
奇怪，在生气什么呢？
格瑞觉得很疲惫，动作也不如之前迅速。但他想自己完成自己的工作，于是他和主管说今天他留下来最后检查。主管担忧地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建议他早点回家，但格瑞摇了摇头说，我没问题。
等所有人都离去，格瑞在后台找了把椅子坐下，最后一盏灯的光笼罩在他身上，那些光线渗入周围的黑暗中渐渐消失不见，嘈杂褪去，寂静到空气中只有他一个人呼吸的声音。他从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矿泉水箱中找到一瓶还没开封的，拧开瓶盖猛灌了两口，结果呛得满脸通红，弓着身子咳嗽个不停。
等这阵抑制不住的咳嗽平息，格瑞用袖口随意地抹了抹嘴，喉咙里是火辣辣的疼痛，还裹着丝丝腥甜，但他居然觉得快意。
他将半瓶水拿在手里准备关掉最后一盏灯离开，然而这时突然从光线未曾照到的地方闯进来一个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直直地冲了上来。
水瓶掉在地上，水从没拧紧的瓶盖缝中汩汩的流出来，瞬间打湿了铺在地上的红色地毯，洇湿出暗红色蜿蜒的痕迹。格瑞狠狠地倒在了地上，腰侧毫无缓冲直接接触地板时那种从骨头深处迸发出的痛苦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有冷汗渗出了额头。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你没事吧，还能站起来吗？”清冽的少年音中满是慌张和愧疚，是让人不忍心不回答的诚恳。
格瑞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是从齿缝中一点一点挤出声音：“没……事……”
“都是我的错，我带你去医院吧。”少年看他状况不太好着急了，马上去扶他，
“不用。”格瑞一把挥开他，眼前的模糊让他发现自己的眼镜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他勉力支撑起身体，双手不住地在地板上摸索起来。
“真的不要紧吗？”少年凑过去看他的脸色，却一下子愣住了。
“你是……格瑞？”
猝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格瑞顿了一顿，抬眼去看他——当然失去了眼镜他顶多能看到一团一团的色块，金色的，黑色的，白色的。“你是谁？”他的交际圈小的可怜，能准确叫出他的名字的人屈指可数。
“你真的是格瑞？！”少年激动起来，脸凑得更近了一些。格瑞感受到一股小小的气流朝他的领子里钻，他不喜欢这种太过亲近的距离，把头稍后仰了仰，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这个距离，即使是格瑞也能看清楚一些少年的面孔了，卸下摩斯的头发看上去蓬松柔软，健康丰泽的肌肤上一双湛蓝的眼睛熠熠生辉。
是今天举办见面会的演员，很难得的，他记得他的名字。
好像是……金。
如此出名的演员，却在此时用这样惊喜热切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这种感觉实在太古怪。格瑞疑惑：“你……认识我？”
“当然了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认得，但是认识这样一个公众人物想来不是一件什么特别的事情。
“但是你不该认识我，我不记得我们有过任何交集。”格瑞依旧摸索着眼睛，冷冰冰地回复道。
“怎么会，就算不是我，你也绝对不是什么认不出的人啊。”金委屈地瘪瘪嘴。“当年你的粉丝可不止我一个。”
当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格瑞感受到一种尖锐的寒冷从脊柱升起，巨大的恐慌感席卷而来，好像脚下的薄冰毫无预兆地裂开，他掉落在那冰冷而令人窒息的海水中。
无所遁形。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常年因睡眠不足青黑的眼眶，过分瘦弱凸起的颧骨，发丝干枯黯淡，像是什么重病未愈的人。他的眼角还残留着咳嗽过后的生理性眼泪，衣襟被溅出的水打湿的深深浅浅。
格瑞的手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动了几分，恰好碰到一个金属质感的物体——他的眼镜。他手指颤抖着将它捡起来，几乎对不准架到鼻梁上。
眼镜让他看的更清楚了些。
金眼中那种明亮的，闪光的，如同孩童着迷于星星一样的目光，他曾经见过很多。
如今，他却强烈地想要逃避。
他残破而狼狈的身躯早已不能承受。
3.
金是偷偷跑回来的，没有让司机跟着，也没有助理陪同。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回来一趟，因为这是他的第一场见面会，是一个值得拍上一两张照片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遇到格瑞是一个巨大的意外之喜。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
出于担心他的身体状态，和一些其他原因，他死缠烂打非要跟着格瑞，即使看出来格瑞不情愿，他也要去。金有一种有预感，如果这次不跟着他，那么就永远也找不到他了。
金跟着他走回来，他们经过很多栋别墅，经过繁华的大街。金猜测了很多次，这该是格瑞的家了。
但他都猜错了。
他们到了这个破旧到近乎全是危楼的小区，楼道里没有灯，只好打着手电上楼。金看着格瑞面不改色地掏出钥匙转了两下门，狠狠摇晃了两下才推开——实在是太旧了，锁都不太好用。
里面是一样的简单破旧。之前房主人可能在墙上挂过几幅画，现在墙只剩下那些因为日久不接触灰尘惨白的方框，像一张张嘲讽的脸。
“打扰了——”金站在玄关处，小声喊着。
门口只放着一双鞋，看得出格瑞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他看着格瑞弯着腰从杂乱的鞋柜里面艰难地翻找着拖鞋，弓起的脊背像是荒凉的山丘，隔着薄薄的衬衫，能看到他一节一节的脊骨。
有一股酸意将金的心脏腐蚀出一个窟窿，他突然很想哭。
他知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了。
格瑞终于找出一双拖鞋，只不过积了灰尘。他拿着拖鞋准备去冲洗，金却夺了过去穿在脚上进了屋。
“不用麻烦了，哪有那么讲究。”他笑了笑，毫不在意自己的袜子被弄脏。
迟钝如金现在也明白了，他撕开了格瑞伪装的与平常无异的皮肤，看到了里面鲜红溃烂的肉。那伤口在作痛，他却又上去狠狠捅了一刀。
也许今天不是一个好时机，也许他不该跟着来。
金坐在裸露着弹簧和海绵的沙发上，格瑞倚靠在沙发对面的墙上，两人都是沉默。
“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格瑞垂下眼，双臂环抱在胸前。
“我……我马上就走。我只是想知道格瑞你过得好不好……”明知故问的问题，金觉得自己蠢透了，他简直就是在没话找话。
格瑞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眼睛在镜片后面看不分明：“我们很熟吗？”
这句话有些太过伤人，金瑟缩了一下，“不熟，但是……“他顿了顿，声音减弱到格瑞听不见的程度：”格瑞你都忘了吗……”
金对现在的格瑞感到陌生。虽然对之前的也不算了解，但是他还是知道格瑞变了。以前的他虽然冷淡，难以接近，看上去不近人情——但是那只是看上去而已，他远比表现出来的要柔和。现在他冷酷，刻薄。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好像失去了自己的骄傲，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灰色的阴影中。
时间不早了，金虽然还想再留一会，但再不回去就给别人惹麻烦了。“格瑞，我该走啦。我没带手机，再不回去凯莉该骂我了。”金站起来，还是带着张笑脸，他一边穿鞋还一边说：“格瑞你给我留个电话吧，写在纸上就行。”
格瑞瞟着他，没有动作。
金也不勉强，他挥了挥手，说：“我一定会再来的！”
外面风凉了，金自己走出这个老旧的小区，刚想拦下一辆出租车，一掏兜发现自己的钱包落在格瑞家了。
他心里骂了自己一下丢三落四，又赶忙跑回去找。
他以为自己是沿着原路返回的，却发现周围的景物越来越陌生。
这里是哪里啊？金站在马路边，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一片的荒无人烟。他没有钱，没有手机，还路痴发作，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完蛋了，凯莉该骂死我了，我怎么办啊。金找了个长椅坐下，头耷拉下来，沮丧极了。
还好是夏天，露天睡一晚上也没关系。他是个乐天派的性格，即使这样还是找到理由安慰自己。
他蜷起腿保存体温，做好在这里挨过一晚上的准备。
过了不知道多久，金听到一个人急匆匆的脚步声，迷迷糊糊地隔看见一束明亮的手电筒的光。
来人气息不稳，额头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汗，银色的发丝些微凌乱，镜片后的紫色眼睛闪着焦灼的光芒。
金抬着头看着格瑞，还反应不过来似的维持着蜷着腿的姿势，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狗，可怜巴巴的样子。
格瑞站定，用手电筒的光照了照他的脸，似乎是确认了他完好无损。“你是笨蛋吗？”他气急了，抬高了一点声音。
金跳了起来，一把搂住格瑞的脖子：“格瑞格瑞，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真的来找我了啊！”
心底冷飕飕的凉意一下子被吹散，少年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湛蓝色的眼睛好像涌动着星辰。
格瑞想推开他，触到少年冰凉的皮肤又缩了回去，咬了咬牙，还是只说出一句，笨蛋。
4.
清晨。
格瑞摁掉闹钟下床，用凉水洗了两把脸意识才回笼。
昨天...
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遥远的像是经年的旧照片，泛黄儿模糊——格瑞的记忆一向如此。
金发的少年...钱包...电话...
格瑞想起来了，他从长椅上找到金的事。
他注意到金走的时候没有拿他的钱包，一直等他回来，却一直没有等到。
金没有手机，没有钱，他去哪了？他还能去哪？
一开始他想，他总会回来的，不会有事的。但是他迟迟没有进行别的工作，无所事事又坐立不安。
这里太破，治安也不好。
他拿起外套冲出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格瑞找到少年的时候，少年正抱着双膝坐在长椅上。他满怀着一腔怒气走近，看到金抬起脸看他。
一双湿漉漉的小动物般的眼睛，在微弱的手电筒的余光下蓝的惊心动魄。
一个人的眼睛怎能这样无辜而皎洁，怎能这样...…美丽呢？
被那种眼神看着，格瑞灼烧着神经的怒火仿佛被骤然浇灭，他被少年的胳膊搂住，一大堆想责备他的话都湮灭于胸膛。
无可奈何。
金用格瑞的手机给自己的经纪人凯莉打电话的时候自然挨了劈头盖脸一顿痛骂。金被严厉的警告以后再也不许乱跑，公司那边已经找他找的快要疯掉了。
但是金拿着手机道歉的样子几乎是轻快欢欣的，笑的好看极了。
他挂掉电话问格瑞能不能看一眼他的电话号码，他紧紧握着他的手机，大有“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还给你”的赖皮样。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让他懒得拒绝这个要求了。
少年欢天喜地地把号码记在手心，怕被汗水糊花虚虚的攥着拳头坐进来接他的黑色商务车中，再一次强调，格瑞我会来找你的。
干嘛这么执着呢？
电话响了，格瑞走出卫生间去拿茶几上的手机。是主管的电话。
“喂您好。”
“格瑞啊，明天有一个大型晚宴需要你过来帮忙，之前和你说好的，记得吧？”
他飞快地翻着手边的本子，看到两周前的记录，冷淡而肯定地“嗯”了一声。
记忆保存变得短暂和部分永久记忆缺失，这是车祸的后遗症，和他的眼睛一样。记录本是他的第二个大脑，是他能够信赖的东西。
其实格瑞不常做这些杂活，他喜欢找能在家里完成的工作，修图，翻译，校对，他都做一些。但是主管是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他提供第一份工作的人，这份恩情他想要偿还，所以经常帮他做一些会场里的事情，久而久之倒成了他一份相对固定的工作了。
“还有...”主管交代完了工作，却没有挂电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人问起你的情况...”
“是金吧。”格瑞揉了揉额角，不知是头疼还是什么。
“对，就是昨天那个小明星的经纪人。你原来认识他吗？”
“不认识。”
格瑞的斩钉截铁让主管觉得意料之中又有点失望。他说：“那位经纪人小姐似乎以为我是你的上司，所以给我打来了电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注意到你，但是格瑞，这是一个机会，也许你可以多和他们接触一些。”
主管顿了一下，说：“如果是别人我不会给出这样的建议，娱乐圈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但是格瑞你是不一样的。”
你是不一样的。
tbc.
是阿忧点的paro，最近状态实在不好再加上三次元繁忙，我已经一个月多没有更文了……真的觉得挺对不起大家的，这个双演员paro目前写了5000多字，算个开头，就先放出来吧，后面如果觉得不合适可能会推翻重来【被打】
要命地瓶颈期，在无限期给自己放假中，所以大家不要有所期待，随缘更文qwq【如果看得人多可能会有动力一些【ntm
第一次就不要脸地艾特一下阿忧，之后如果更的话不敢了qwq如果阿忧觉得有兴趣我就艾特，没兴趣不要强求，真的究极不好看了qwq
名字瞎起，是我灵光一现能想到的最好的了。
